零风酱_还在努力苟

【PP】圣者的黄金瞳/Amber of the Saints


*慎导灼/槙岛圣护/微微微狡朱

*时间线为pp3fi之后

*就是想看到免罪组说话互动(bug有?

*如果都ok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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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导灼低着头,凝视着面前这支儒格左轮手枪。印象中,它属于外务省那位前佣兵搜查官。本应该是从不离身的手枪、此刻竟然就这样简单地躺在冰凉的桌面上,有些令人意想不到。做为一把武器,它在非必要时刻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缄默,容易让人想起它的主人。


大概是因为梓泽广一事件之后厚生省公an厅大楼加强了安保吧。在那之后,枪支就不被允许带进办公室,只能暂放在楼层前台的桌面上,且不允许遮盖,否则就会因为触发扫描仪而响起恼人的警报声。


决定对着这把枪进行心理侧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炯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又会嗔怪自己太不把自我安全放在第一位——明明自己已经决定了不去放松绳索、不做「Untethered」的,却又无法拒绝眼前想要探知之物。


在这段时间里,慎导灼在案件的处理上下意识地减少了心理侧写的使用。一方面是并非所有事件都有如此的复杂性;另一方面是、那一天与记忆里父亲的对视,让慎导灼忽然明白了保护自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保护自己、而非一味地在风暴里找寻,才是做到保护其他人的真正法则。


然而,此时此刻有什么东西在那枪身所散发出的幽幽银光深处,召唤着自己。


来自自身的理智告诉慎导灼,这样做八成不会有什么好处。首先,若是被狡啮本人知道,那必定会非常尴尬。毕竟对着随便什么东西做侧写是一件带有入侵性质的失礼之事,而此时在办公室内和常守小姐交谈的外务省搜查官,可能会随时随地走出来。其次,无论是炯还是课长一定都会生气。如果课长拿出「收到了外务省的正式抗议」之类的理由,别说当面挨骂,连报告书都要翻倍。


慎导灼思考了大概一秒钟,结论很快便得出。


「…下雨了。」


虚幻的雨声在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突然沉没在冰冷漆黑的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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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双眼。


意识开始回复的时候,视野似乎失去了聚焦的能力。慎导灼费了一些力气,才认得此刻自己眼前的,是车辆内部的车顶。随着视觉回归的,还有其他感官与重力感。他意识到自己躺在行驶中车辆的后座——准确地说,这是炯的车。


车窗外,东京都充满高楼大厦与霓虹灯的景色快递地后退,他看见了发小的轮廓。炯·米哈伊尔·伊格纳托夫监视官正盯着前方路况,稳定笔直地驾驶着。


「炯……?」灼慢吞吞地爬起来坐正,看见正在驾驶中的发小留给他一个混合着无奈而不满的侧脸。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板上。算喊“雨停了”,你也没有反应。」炯皱着眉头,「你深潜了那把枪。」灼意识到发小的这句话并不是以问号结尾的,只是普通的陈述句。以他们的默契,炯大概只消一眼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很显然,如此危险的深潜,最近还是第一次。


如果是别人或者下属的执行官,慎导灼大概会用他那标志性的公务微笑插科打诨过去,毕竟自己在搜查一系已经牢牢树下了「嗜睡」的人设,只要自己装傻多半就没有问题。面对炯,灼深知没有这份必要。深呼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灼身子一软瘫在后座上。


「啊,好累。」


大概能想象到自己躺在地上失去意识,而炯看到了桌面上的那把枪和自己瞬间就明白过来的场景,还有炯把自己扛进车里的样子。唔,十分鲜活。这时他才意识到,除了大脑深处产生的劳累,自己的四肢也似乎使不上力。


就算是侧写梓泽那家伙,似乎也没有如此的疲惫感。


「你看到了什么?」


「炯你在意吗?」


「那把枪是狡啮慎也的。你为什么会想要侧写那个人?」


「嘿嘿,好奇啦。那个,因为那个人很少在公安局出现,又很神秘不是么?这次也多亏他来拜访常守小姐,我才有机会接触到那把枪,于是就……所以,炯你为什么会在意呢?」


一边像是借力打力一样把问题抛会给了炯,灼一边回想着刚才心里侧写所展现在眼前的场景。


炯和小舞是因为失去了「祖国」的庇护,最后才不得不回到日本的。灼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发小,某种意义上,是最需要西比拉的那一群人。女神的承认,能给他们一份奢侈的安稳。


所以他不会告诉炯——或者至少现在,他还没打算说。


他默认炯不会再多问了。


沉没在时间读秒中流过,只有二人的车内空间里只有车辆行驶的声音和细微的空调吹风声。灼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照进车内的灯光印在自己的双目中,慎导灼在玻璃上看着自己五官的倒影。


「上一次没打赢他。」炯突然说。


「他?狡啮先生吗?」


「嗯,梓泽那个时候。」


「所以在意?」


染黑了头发的高加索男子点点头。


「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打比较好吧?」


「大概吧,但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许未来还是会……」炯握紧了方向盘,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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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面对着那把手枪、完全把意识的绳索松开之前,慎导灼对他即将见到的东西多少做了个心理预期——或许是东南亚的雨淋,枪林弹雨,和飞溅的鲜血之类的东西,只是自己既然不用担心色相的污浊,便也不是大碍。或许,只消一次心理侧写,灼便能解释为什么和「狡啮慎也」为数不多的交锋中,他能够感受到的那股本不应该出现的,违和的「同类感」。


「狡啮慎也」和「慎导灼」,不应该是同类才对。


然而,所呈现在眼前的却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在虚假的雨与冰冷的水底之下,竟然是无法窥见遍及的漆黑。正当自己惊异于这种异常时,慎导灼突然意识到,在黑暗侵袭的同一时间,自己竟然丢失了对「狡啮慎也」追踪的线索——这就好比深入迷宫的探险者失去了通往出口的毛线团、只能等待被牛头人吞噬一般。


有什么人,让自己看见了并非侧写对象的「他者」。


还没来得及心里一沉,慎导灼突然听见了男性的声音。就像魔术,耳边沙沙的雨声戛然而止,好像在为这幅男声让行。


「如果,有一个人必死不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发白衣的男性青年,就那样架势轻松地站在那里,双手插袋,没有更靠近一步的意思。他五官舒展,鼻梁高挺,略带戏谑地朝慎导灼的方向看过来——男性的声音一定是来自于这个人。


「你……是谁?」


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此时,灼已经被某种力量强行扯离里本应追踪「狡啮慎也」的线路,进入了另一种意识里。他尽可能地保持冷静,想要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显然,另一个与正常状况有巨大差异的方面是,总是作为旁观者的灼,竟然成为了这场追踪的主体,与一个不知来头的幻影产生了对话。


难道是自己平日里,仗着色相的绝对健康便疏忽于mental care终于得到了报应?真的假的?


他感觉虚假的冷汗沿着脸颊滴落。


「不过是因为,这个人住在河的另一边罢了。你呢?你住在河流的哪一遍?」


纯白的男性青年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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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啮慎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叠密封的文件。这便是他这一趟回到公安局的主要目的——他不晓得花城是不是耍什么坏心眼让他走这么一趟,至少从出岛东京的来回还是会花上一定的时间。但这次回来,他又能见到常守一面,并确认她在新的「特别执行官」位置上依然保持着精神,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情。


常守提出想送他到门口,狡啮点点头没有拒绝。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后,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原地,往同一个方向看去。


伊格纳托夫监视官竟然背着他的搭档,就在狡啮与常守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往电梯间内去了。尽管只是很短的几秒,因为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人,狡啮与常守看的非常清楚——但那又似乎不是普通的昏迷。慎导监视官伏在依格纳托夫背上的样子,好像意识被抽走似的、瞪大了那双眼睛。


紧接着,二位现任监视官有些诡异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那边。


狡啮将手里的文件夹送到腋下夹住,摸出了香烟后熟练地取出一根、点燃。本来没什么味道的走廊内,突然充满了他惯抽的烟草味。身边矮他不少的女性并未对此表示有什么不满,而是在看罢那两位监视官的样子后,噗嗤一声轻笑起来。


「【特A级心理技师】…是这样没错吧?」狡啮的嘴里咬着烟头,说起话来有一些口齿含糊——原来是这样的人,如今在做「监视官」这个职位。从第一次在抓捕些些河的机场亲眼见到二人的时候,虽然狡啮面无表情,内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遥远的实感。


自己因佐佐山的塑化事件而从「监视官」这个角色上退下,已经过去大约十年了。


「是,非常珍惜的人才。」常守点点头,脸上有些好笑的神色并未退去。


现在她也不再是监视官。


「那么,让我们来猜一猜你的监视官后辈,为什么要侧写我放在前台的手枪吧。」狡啮深吸一口烟,有些玩味地说。


一眼就能看出事情前后的简单推理。没有丢掉的是所谓刑警的直觉。


二人向前台走去。狡啮在垃圾桶边熄灭了香烟头,转身拿起了那只不锈钢制的左轮手枪。将它装进夹克内枪套里的时候,胸前那种安定的沉重感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回来似的,无比熟悉。


「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大概是,慎导君自己的意志吧。」常守朱注视着狡啮把手枪收好。狡啮也向她送去目光,却没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更多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刑事科也早就和狡啮没有了干系。他或许会好奇,但这不会造成任何干扰。他不知道慎导灼对这只手枪进行侧写的理由,也不知道这名年轻的监视官到底能从这漆黑的枪眼里窥见到底什么东西,更不用知道。


这是一把继承于老爹,杀了槙岛,又伴随着狡啮流浪的手枪:它的故事很多——如果有一天,出于必要的理由,他需要用这把枪去射杀某位监视官,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哪怕是西比尔所偏爱的人。


毕竟也不会是第一次。


至于常守,他已敏感地觉察到她此时刻意话语间的保留。他并不担心她向他隐瞒什么秘密。如果有些话语她选择保留,那么他就相信那不应该是他去听的事情。


她已经足够、甚至有些过份坚强,超乎自己想象了——她之于他,会是他前进之路上的真正的同路人,且反之亦然。这就足够。


嘛,不过再可爱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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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住在河的这一边,我的朋友,

那我便是凶手,杀了你就是不义。

但是既然你住在另一边,

所以我就成了英雄,这便是正义了。


——帕斯卡《思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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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


慎导灼不算饱读诗书的类型,但也听得出来此句的出处,也听闻引用帕斯卡的人大多危险。只是,这目前不是最重要的——他必须判断自己是否在这场侧写中陷入了精神的危险。回神过来,他连为什么自己想要对着这把枪进行深潜,竟然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很完整的答复。


这是在不符合慎导灼的风格。


黑暗中,白色的青年与自己面对面站立着。「你是谁?」稳住语调,灼又追问了一句。


「非常遗憾,我只是个枪下亡魂,一场复仇的结果,一段执念的结尾。」青年眯起眼睛端详着他,似乎在用无形的标尺对他进行一种危险的衡量——那双眼睛似乎在无声地、冰冷地燃烧,却拥有着与灼的眼睛类似的琥珀色。「没错,是帕斯卡。然而,帕斯卡并没有告诉他未来的读者,究竟是谁订下了这条河的界限、人又能否选择自己居住在河的哪一边呢?你,是如何觉得的呢?」


这么说,自己追踪到的这个「意识」,应该属于被这把手枪所杀的某人。


慎导灼决定先和面前的人对话——诚然,自己的行为过于冒进,但既然事已至此,就必须继续前进——如果能被炯发现自己的状态并唤回现实,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不,应该说,如果是炯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即使看上去,自己又一次做了「untethered」,因为炯的存在而并未成为完全的自由下潜。想到这里,灼忽然间定了心神。


「选择河岸,我觉得或许不行,」年轻的刑警如此回复道,接受了对方直视的目光,「我也不认为有谁能划定这样的界限。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不,不是我在问。」青年摇了摇头,言语间的玩味与飘忽感丝毫不减,「活在这个社会里的每个人,应该都这样,偶尔进行自我责问。我只是问出了这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而已——而你,你应只替你自己回答。」


慎导灼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首先,这是个在现实中和浏览过的文件中都素未谋面的人。其次,因为自己确实使用了心理侧写的技巧,慎导灼几乎可以肯定他面前的并非全息投影的陷阱。最后,他在短时间内找到的合理解释似乎只有一项了:这个人的意识,与这把枪关系甚深,以至于在这次深潜中覆盖了他本想读取的,有关狡啮慎也的信息——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为自己回答这种问题,」灼接过青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不应该回答。」


「那就换一个」青年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像是在领着舞步一般追问道,「你,慎导灼,是孤独的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确实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有关你的别的事情,哪怕是狡啮慎也、这把枪的主人,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人耸肩,不以为意,就像在街上遇到熟人打招呼那样轻松愉快「比如你幸运地被那群大脑赦免审判的事情,再比如我也恰好是你的同类的事情,我都知道——」


慎导灼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


在梓泽事件中揭开的记忆面纱之下,是宽敞明亮的密室,福尔马林保存液的味道,和昼夜不分连轴运转着的、西比尔系统的本体。没错,这个社会的女神,是那些「免罪」大脑所组成的集成运算系统——同时,他也想起了儿时父亲轻轻抓着他的手,二人站在庞大的系统面前的那个时刻。父亲的手掌心很厚,好像还能感觉到那种粗糙的触觉。


他拒绝了西比拉的邀请。


白色的男性青年似乎对于系统的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慎导灼不禁想到,知晓了系统的真相是否就是这个人被杀的理由——但如果他是被狡啮慎也所杀,却又坦言那位前刑警不知道「免罪」的存在——那么他的死,假设他没有撒谎的话,便另有他因。


我的同类。


慎导灼还未与西比拉之外的「同类」发生过如此一对一的会话。但直觉中那股细微的违和感让他无对如何都无法对这个男人提起亲切的感觉。他意识到那把枪上出现的、使自己想要对其进行深潜的吸引力,正是来自于这位「枪下亡魂」,就好像……


他明白这个想法十分危险,却还是念了出来:「……就好像你在呼唤我一般。」


青年缓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很近,却又保持在一种安全距离之外,足矣让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与灼的目光相接、一字一句叩问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慎导灼,你是孤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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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守小姐。」


常守朱举着刚刚往嘴边送的咖啡杯,抬头看了看自己桌前的来人。越过了文件堆探出来的,是慎导监视官一大早就没有用心梳理的头发。他笑眯眯地和常守打招呼,她便大致猜到了年轻的监视官想要说的话题。


抿了一口热咖啡,苦和烟熏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常守站起身,也向慎导说了声「早。」二人闲聊着来到了位于大厦中部的天台,一致默认他们要说的话题并不适合出现在办公室的环境里。


「你用了心理侧写吧,对狡啮先生的枪。」


常守朱从来就不遮掩什么。


「啊,没错——」慎导与常守一起站在宽阔的天台中央。一边回答着自己的前辈,灼一边对对着湛蓝的早间天空伸了个懒腰,说道,「嘛,我也知道很不礼貌啦……但果然还是看到了在意的事情。哈哈,抱歉。」


常守笑着摇摇头,意思是灼犯不上对她道歉,「你看见什么了吗?」


「呀,事实上,没有看见和狡啮先生本人有关的事情……倒不如说是追踪到了一个人,应该是狡啮先生杀掉的人。」灼的目光黏住了天空中一片稀薄的云。


「但用我的权限,没有查到狡啮先生在离开日本前杀了谁的记录……就想着常守小姐会不会知道。」


一股麻痹感顺着她的脊椎,爬上脑内的记忆。


不会忘记的。冷漠地注视着自己并杀害了好友的凶手、被西比拉所渴望的脑——其实,从知晓此人存在的那一瞬间起,常守朱就从来没有惧怕说出「槙岛圣护」这几个字。但是,此时面对着慎导灼的时候,她将这个名字吞咽了回去。


灼继续说:「在潜意识里,我和那个人应该是对话了。」


「你们对话了?」


「我查阅了心理学的文献,在侧写时发生这种情况似乎非常少见。但我依然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意识的反射。」


「意识的反射。」


常守意识到,后辈嘴中的反射不是指槙岛圣护其人。这是慎岛灼自身的反射。站在镜子前,任何人能看见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嗯。听起来很奇怪吧,但是非常有切实的感觉。」灼顿了顿,「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比如?」


「我是否是孤独的,什么的。」像是若有所思一般,灼开口。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望向监视官的双眼,询问着他的答案。


他的眼睛里有她曾相识颜色,像是贵金属、火焰、或其他什么有者圣性的东西,却因为承载了属于「慎导灼」个人的意志而独一无二。


在上一双类似于这样的眼睛里,她看见了愤怒与报复谱写的叹咏。在一双中,却有拯救他人的思念。


看着他,常守的不安消散而去。


明明是同类,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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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导灼说。


身处四周黑暗中,白色的青年看着慎导灼的目光像是击剑,但监视官并没有被其锋利戳穿。从面对未知状况的疑惑,到从容地举起言语的盾牌,他似乎只花了一秒钟过渡。慎导灼对于「你是孤独的吗?」的回答简短有力,没有产生其他杂音。


只有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回答「不」。


自己的意志,想要守护灼与舞子的心情,还有对西比尔的拒绝,已经充分说明了慎导灼的答案是什么。慎导灼不会选择孤独——这是父亲的嘱咐,也是自己决定贯彻的事情,是他与这个世界的维系,让他远离那个圣域的最终武器。


青年像是在等在这个答案的后文。


「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灼移开了直视白色青年的目光,低头所看见的是脚下另一片深邃的黑暗,「或许所谓的免罪体质,就应该要问自己这个问题。或许你也有过。我不知道你的答案,但我知道我的。」


答案将一直是这个:慎导灼一定不会择孤独。


他重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


冷汗就这样突然淹没了他:在哪?!


「唔——!」


一只没有温感的手从慎导的背后伸了个过来——面前的青年竟然已经一身不响地出现了在他的背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擒住了自己。


绝对的危险,却没有力气反击,就像是进入了专属于青年的领域。


被挟持了!明明是被侧写出的「潜意识」?!


看上去文弱的青年竟然力气非常大,被持住的身体竟然地失去了做出动作的空间。慎导灼僵住了。


「有趣。慎导灼,你需要在你的生活中多多诘问自己——确实,我的答案是不重要的,因为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死者,一个反射,一个与你类似的免罪者——你的答案,在什么时候会受到考验呢?」


他伏在监视官的耳边。不知道为什么,灼能感觉到幽灵的呼吸。


如果你从未居住在河的这一边的话,你还能说出不孤独这样的话吗?


「不孤独的活法是怎么样呢?很可惜,生而为人的时候我并未充分体会过。」


「慎导灼,你是幸运儿,却也无法逃离诘问自我的责任。我赞赏你的选择,你没有进入那个可笑的大脑寓言机,恭喜你。如果有一天,你的答案遭受挑战的时候……」


青年的低语停顿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金色的瞳孔看向了某个远方。


「…到那个时候,那就再来侧写这把枪吧。现在,你的朋友来接你了。慎导君,我们下次见。」


青年压在自己口鼻处的手掌忽然一松——慎导灼没能在多说一句话,眼前的黑暗竟然像是被某种光线迅速驱逐,连暂停的雨声也突然在脑内哗啦啦地响起。


紧接着是意识的断片。


瞬间中,慎导灼隐约听见了炯的声音。


「灼…灼!雨停了!」


————————————


雨停了。


他睁开双眼。


fin.






后记/

*英文标题直译为圣者的琥珀。因为黄金瞳也被称作amber eyes而选定了这样的名字

*让灼找到机会对狡的手枪侧写却意外见到了白毛的小故事 事情起因极为牵强( ;´Д`)感谢各位不喷之恩_(:_」∠)_

*对话的部分感觉并没有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大概就是灼被槙岛告知或许以后你作为免罪者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孤独的事实

*中间时间线是插叙 根据灼和小朱的对话 灼应该并没有(至少没有显著地)被槙岛的话影响到

*既然是槙岛就一定有引用!他和狡啮两个人在打架的时候引用了帕斯卡的场面很有名了!!于是觉得还是总《思想录》做引子比较好!

*感谢读者姥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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